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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你知道,那樣的真實多麼恐怖,那一瞬間,就好像他們從未認識過彼此,他也才恍然,自己似乎從來不曾了解過他。面對那樣的不知如何是好,距離變得多難拿捏呀,他不知道該不該一切如常,多怕那會給他帶來更多的困擾,但他也怕開始往後退後的時候,對方會以為連朋友都做不成了。那已經不是往常自在地跳著華爾滋,當開始算計每一步的時候,關係複雜了,距離不清楚了,本來簡單的,卻都難了。"
 

這個我也想過。如果沒有要求,沒有攤牌,或許很多日子都可以迷迷糊糊地混過去,很多情況可以繼續拖泥帶水的打燗仗唬爛過去。這樣,也是一種相處方式。進一步來說,這種息事寧人的相處態度在我們的文化上是傳承有時的;傳統婚姻,現代婚姻,很多不都是怕面對問題怕看清對方怕發現自己和對方竟然如此陌生,而寧願日復一日息事寧人不點破不說穿的過下去,不是嗎?
 
看完了《椿山課長的那七天》,很喜歡。裡面被辜負的女人說:"一排扣子只要第一顆扣錯了,要重新來過就得花上更多的時間。只是一個不注意,扣錯的扣子就隨著歲月流逝而愈來愈多,這排扣子雖然有點醜,但不知怎麼地卻讓人很心安。"
 
不完美的感情,圓不起的謊,面對不了的現實,都是扣錯了的扣子。扣錯的扣子,就算有點醜,習慣了,也穿得心安。
 
是,妳擔心的對,如果問得仔細,恐怕連朋友都做不成。如果看得仔細,恐怕質問自己怎麼可以忍受如此錯亂的一排扣子?!
 
我的不幸,是我愛追根究底問個明白要個答案的壞毛病。如果不問,如果不要求,或許還可以「安於現狀」的「擁有」。
 
不過,我也想過,駱駝被稻草壓倒,罪過並非是壓倒駱駝的那最後一根稻草,而是累積在駱駝背上無數的稻草。甚至是這駱駝本來就載不動多少稻草。感情禁不起考驗而粉粹,那考驗事件的本身只不過是冰山的一角;執舵者往冰山直線航去,撞壁沉淪是遲早的必然。
 
殷鑑歷歷,於是明白,說出來的話,遲早總是會說;想要知道的答案,遲早總是會問。於是明白,如果會傷心,如果連朋友也做不成,那是因為遲早會傷心,遲早會連朋友都做不成。是自己的個性,是對方的個性;是自己的價值觀,是對方的價值觀。沒對沒錯,只是需要溝通,找出可以配合的舞步。
 
我要跳親密的雙人舞,我只要保留呼吸的自由,思想的空間。如果沒有靈魂伴侶,如果不知道有心靈之愛,只能嘆自己福薄。若有幸遇到這樣的感動,我要的心靈伴侶是沒有距離隔閡沒有高牆阻擋的感情伴侶。
 
過去,回不去,無法再回去,也無法再以過去的方式相處。感情基礎彌堅,相知相契依舊,可以解決問題,解開扣錯的排扣,甚至換件新衣,重新開始。如果真是摯友,本就該彼此坦承相互信任;無法再回頭過那不明不白似虛似實的日子。
 
我想,對我而言,既然是用心交友,既然曾經傷心,那就該由這些人際關係中學習成長,尋求智慧。感情路上的對對錯錯分分合合只是課程,看破機關解開題,就可得分過關。重點是同心一氣的解題,在還有愛的時候,繼續走下去。
 
大概被傳染"想太多"症頭。沒失眠,只是捨不得睡,還在解釦子,還在等著重新開始。


 
Posted by cheetah at 2007-12-19 14:36:37
 
 
 
 
寫給C
December 18, 2007

Dear C

最近我經常想起你,非常經常的經常。

這陣子總是累,有時候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大事發生,但我總是忙亂著,一忙亂就發起脾氣,跟自己生氣跟稿子生氣跟速度很慢的筆電生氣,有時候耐不住性子,對於漫不經心的採訪單位公關生氣。我多壞,我多暴躁。一整天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後,前晚終於忙完了,我呼了口氣、拉直背脊、望向鐘,才發現時間已經走到夜裡九點半。而我還真的沒做什麼大事,這個晚上卻是好忙碌呀,這到底是怎麼了。

於是今天就耐不住了,忙忙把事情做完,七點多就閃人趕赴朋友的晚餐。蟹肉麵加上荔枝酒,我倚靠著牆放鬆了心情,終於有些脫離工作的感覺。

我好努力,應該吧,至少最近,我很用力,用力在不要勉強自己的狀態之下,把手邊紛至的工作做好,雖然偶有抱怨。(或者不是偶爾,笑。)我想我是很用力的,有時候忙碌起來,暫時就忘了許許多多那些佔據我小小腦袋瓜的許多複雜的事情。是呀,這個世界好複雜,好多都是我所不能了解的。想起來,有時候,就是個累,因為怎麼都想不清楚,人生沒有邏輯可言。


昨晚做了很詭異的夢。夢見自己被電影《水中的女人。Lady in the Water》中的似狼又似狗的怪獸苦苦追趕(那東西叫什麼名字去了,怎麼都想不起來。)追的好兇呀,整整被追了一整晚。我和一群不認識的人在牠們的追趕之下奔跑,從城市的四處狂奔而來,恐懼就在背後不斷追逐而來,而我卻無能為力。我驚恐地四面張望,期待著出現一個可以與我攜手的人,但那裡沒有任何一張熟悉的面孔,那種感覺多可怕。沒有人與自己同生共死,反而希望那怪獸先追上別人,讓我可多一點時間逃跑。

夢裡,我跑了很遠很遠很遠的路,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能跑的呀。偏偏詭異的是,那些感覺卻是非常熟悉的。我跑過不認識但卻熟悉的風景,我爬上不認識卻熟悉的山丘,我攀上沒去過卻熟悉的大樓,在大樓的樓梯間九拐十八彎,以為攀到了六樓總該可以擺脫那些猛獸的攻擊吧,但是並沒有,樓梯一拐彎,又見獸影。(喔,我忘了說,那怪獸是吃人的,會將人撕裂到粉身碎骨的。)恍然間,我清清楚楚地感覺到,我知道那是夢,卻是無法克制那樣紛湧而來的害怕。多奇怪,我明知道那是夢境的,卻無法停下腳步喝阻對抗,只能不停地回頭估算牠們與我的距離,再不停地往前奔跑。

或許這就是夢,向來或許都是如此的。即便知道那是夢,我們都無力對抗,只能任由它們繼續搬演。因為除了自己,沒有人可以幫自己搖醒自己。

後來,我奔跑到上氣不接下氣,終於跑到地鐵站的入口。地鐵站的入口是片大大的廣場,有著菱格型的地磚,灰敗的土黃色,那真是個不美麗的城市。我看到地鐵入口,以為自己到了夢的出口,急急地往地鐵奔去,卻在入口的左方看見一隻定定地看著我的獸,牠冷靜地高傲地端坐著,隨時準備撲向我。我卻步,開始後退,一點一點往後縮了。獸看見了我的遲疑,牠則毫不遲疑衝向我,在我還沒來得及理解那畫面的閃動時,牠在非常靠近我的眼前,灰飛湮滅,像是一個急甩過來的飛盤,在我眼前應聲斷裂成一片一片。

我以為夢結束了,可並沒有。一回頭,右邊那美麗的女導遊幻化成獸,再靠向我,我發抖了。然後,夢就醒了。

Dear C
,這就是昨晚的經過。醒來後,我呆了很久,想起那在夢中沉重的孤獨的害怕,那樣的感覺在現實中,似乎也是出現過的。這麼一想,竟有些小小的悲哀了起來。dear C,我多怕遺世獨立,其實我並不想寂寞訓練的,如果可以,更不想去學習獨立生活。可是呀,我的生活,我的工作,卻在在訓練我這麼做,就連我的心,都在說服自己:去學習不覺孤獨的步伐,必須學習不覺孤獨的步伐。

Dear C
,你知道嗎?最近其實我有一點點無奈,對於一種斬釘截鐵。我從來都知道,對於生活工作的大小事,都不該抱有太高的期望,免得心被高高抬起又重重摔下。因為有了這樣的認知,所以做起許多事情時,其實都不顯包袱。有時候難受了,頂多自己窩起來啃噬一下傷口,或是找上三五好友喝喝小酒,也就那樣過去了。只是當有些事情被說破、清清楚楚展示在眼前的時候,工作也好,感情也罷,那就好像被拿掉了一層原本遮蓋的模糊面紗,再也沒有前進後退的模糊空間,他好清楚地看到了對方的表情,甚至是心。

你知道,那樣的真實多麼恐怖,那一瞬間,就好像他們從未認識過彼此,他也才恍然,自己似乎從來不曾了解過他。面對那樣的不知如何是好,距離變得多難拿捏呀,他不知道該不該一切如常,多怕那會給他帶來更多的困擾,但他也怕開始往後退後的時候,對方會以為連朋友都做不成了。那已經不是往常自在地跳著華爾滋,當開始算計每一步的時候,關係複雜了,距離不清楚了,本來簡單的,卻都難了。

今晚和認識許久的朋友見面,一場愉快的晚餐。他後來對我說,他第一次這麼近的看我,覺得我真實的很美。我失笑,對於他的話卻有些開心也有些驚惶。偷偷在心裡揣想著,會不會,會不會,我總是太真實了,不懂得隱藏,所以讓每個人都看得透透的,還自以為神秘兮兮。我以為這樣沒什麼不好,可是我最近發現,或許我真的太容易被了解了,簡單直爽的就像個男人。於是,誰看我都是個哥兒們。(還是其實我把男人想的太簡單了....。)

張惠妹好好聽喔,好喜歡《如果你也聽說》這首歌。真的,又是夜了。「....夜把心洋蔥般剝落,拿掉防衛還剩下什麼...要怎麼負荷.....」,我是個簡單的人,但其實也是個不簡單的人。我總是在防衛自己,在工作上武裝自己,讓自己看起來麻利。久了,竟有些倦了。可是,又怎麼能在工作上放開,讓自己看起來真實?這是不行的啊。真實的自己那樣愛哭愛笑愛鬧,神經病一發作,愛憂鬱愛耍自閉全都來,這份工作容不得我如此神經兮兮。

Dear C
,我好抱歉,本來有很多話想說的,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呢。這封信寫的斷斷續續,寫的語不成章,寫著寫著,我連氣都覺得不對了,怎麼都無法像與你面對面說話一般自在。糟糕的是,其實我知道為什麼,而且很清楚。因為,寫信的我,並不真實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Posted by at 天空部落 │23:46
 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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